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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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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初沒敢往後看, 手肘在他腹上頂了頂,“你快點洗。”

他安靜了一陣,退開放了她。

“不對。”莫初說完就後悔, 她察覺到那四個字好像帶著種暗示的意味。

她正色糾正道:“你慢慢洗吧,我去外面吹頭發。”

太過聰明的男人總是會叫人難堪, 他低聲地笑,說:“好。”

龔珩洗完出來, 她的頭發卻還是濕著, 開了電視, 聲音放的小小的, 頻道是她不感興趣的體育,一群健壯的黑人白人在籃球場對戰,不過只為給房間添點噪音。

她坐在床邊玩手機,應該說是在發消息, 手指熟練地打字, 表情嚴肅。

她在問候萬鈞。

聽到浴室門打開, 不自然地把手機收了回去, 用毛巾抓著把頭發擦拭。

龔珩腰下裹了條浴巾出來。

他在衣櫃裏找到吹風機,連上書桌的插座,扯著線喚她:“過來吹頭發。”

莫初走過去,伸手去接, 他拉開椅子坐下, 東西還被他握在手裏,大拇指推開開關, 強力的風呼呼吹了一陣,他調好風檔,拉她坐在腿上,是要幫她吹。

標準碼的浴袍穿在她身上太寬大,衣襟內的風景動一動就能看到,莫初捏緊衣沿攏了一下,風吹到臉上,她瞇了下眼。

他可能是故意吹到她臉上來的,當作今晚小小的懲罰。

莫初躲了幾下就確定這個想法了,不高興地要從他腿上起來,又被他左手往下一窩,重重坐落在他敏感的胯間。

瑞士滑雪那次的事故讓她長了記性,立刻擔心地觀察他的表情。

“放心,沒那麽不堪一擊。”龔珩神色不變地說。

她別過臉,咬著唇偷笑。

酒店統一配置的吹風機功率還行,頭發沒幾分鐘就吹幹了,她手掌按在她頭頂揉弄幾下,突然發笑。

莫初的卷發被熱風吹得蓬松輕盈,整顆頭都像炸了毛,像只蓄足了毛的綿羊。

觸感也像柔滑的羊毛,他忍不住摸了又摸,最後把微濕的發梢攤在手心,調慢風速,認真耐心地吹幹每一根頭發。

莫初卻是心不在焉的。

一晚上的峰回路轉,把她的精力分在一件件事情上。

對剛才的小車禍心有餘悸,為萬鈞被打的那一巴掌感到不好受,出去淋了場雨,她最終還是回到龔珩身邊,精疲力盡地呆在他懷裏。

說來,一切的變故都來源於酒廊的那個女人。

她玩著自己的頭發,問:“你剛才在8樓和誰見面的?”

聲音被吹風機埋沒,龔珩暫時關掉它,“你說什麽?”

“我說,你晚上和誰去酒廊了。”

他重新按開開關,回答:“一個朋友。”

莫初明知故問:“男的女的?”

他眼角露笑,說:“女的。”

“朋友?”

“也是合作夥伴。”

女人的第六感讓她無視後面這句,緊著問:“什麽朋友?”

龔珩手指撐著眉骨笑,身子向前把吹風機插頭拔下。

“反正不會是女朋友對不對?”

“那,會是前任女朋友嗎?”

一針見血。

龔珩收斂了笑容,眼裏內容有各種,其中一味是欽佩。

莫初見他這反應,別的不用說,她心裏就已經有底了。

他也沒打算跟她說謊,很幹脆地認了:“是。”

下一秒莫初便從他腿上坐起,大步走向門口,像刮出去一陣風。

她以為今晚喝的是一勺醋,沒想到居然是一桶。

還是陳年老醋。

龔珩立刻站起來,鎖緊眉心,“你到哪兒去?”

她根本不聽,直直朝外走去,不管自己只穿著浴袍和拖鞋。

龔珩速度撈了件浴袍裹上,系著腰帶追出去。

腿沒他長,走得還挺快,氣勢洶洶的,周身包裹的磁場像風也像火。

他大步才跟上了她,剛握上胳膊她就用力地甩,好似要甩出螺旋槳的頻率,不小心被打到了臉上,他終於舍得用了點勁兒,單手鎖著她的兩只細手腕,她就動不了分毫,漂亮的大眼燃著熊熊的火,用眼神威懾。

龔珩用著商量的語氣,但此情此景還是冷下來幾分:“有什麽事回去好好說,你這是要往哪兒跑?”

她自然是要回自己房間的,不經他提醒都忘了,她並沒有把房卡帶出來。

算了,大不了去前臺重辦,她往他小腿踹一腳,“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,放開!”

龔珩吃痛,並著牙齒皺起眉,沒見過她這麽不講理的,是因為年紀小還是怎麽?刷新了他對女人的認知。

軟的不行來硬的,拽著胳膊就往回拖。

“壞蛋!我告你性騷擾!你再動我!”

旁邊客房的門突然打開,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站在門邊,見著兩個穿著浴袍的年輕人爭執地扭在一起,誇張地捂了捂嘴。

她懷疑地看了眼龔珩,好心問道:“姑娘,你怎麽了?需不需要幫助?”

莫初只是針對這個人鬧,火氣蒙了理智,但她尚有分寸,被第三人旁觀著戰場,這便冷靜下來:“謝謝,我沒事,打擾您休息了,實在不好意思。”

她誠懇地彎了彎背,抱歉地笑了一笑。

老太太神色放松,忍不住指教兩句:“情侶吵架麽,難免的,回去好好溝通溝通吧,床頭吵架床尾和,有什麽是一夜過不去的?”

龔珩挑眉,心想這老人家還挺開放,態度禮貌紳士地道了聲謝,又拉著莫初往回走。

“我自己會走!”

寬大的浴袍把她身材襯得小小,脾氣倒挺大。

龔珩合上門,被她這番鬧得,眉間褶皺好一會兒沒消。

她坐在床邊,背對著他這裏,雙手以一種置氣的姿態環在胸前。

龔珩緩緩搖頭,倒了杯水給她消消火。

他當初和方月和平分手,正因為沒什麽放不下的,在這裏偶然見到對方,互相以老朋友的立場敘舊,愛恨情仇在他們之間相當於零,她是不是腦補太多了?

還是說現在的年輕人談戀愛都這麽愛小題大作,是他落伍?

“都說是前女友了,還生什麽氣?”他把水遞到她手邊,好一會兒沒被接過,他轉身放回桌子上,不解地問出這一句話。

莫初猛地飛去一記眼刀,“如果我半夜和李明凱單獨談事情,你什麽心情?”

他冷冷淡淡地:“他算什麽東西?”

話裏都是傲慢,表露根本不把李明凱之流放在眼裏。

他環胸倚在墻上,冷靜地告訴她:“我是和她有過一段,但都是多少年前了,現在她已經結婚,孩子都生了兩個,你不放心什麽?”

最後幾個字好似直直戳在她的尊嚴,讓她反省到,自己表現出來的樣子,正是一個醋火中燒的小心眼的小女人。

沈默僵持。

高大的身形立在自己面前,背往後貼著,交疊雙腿,靜靜註視她耍脾氣,不知在作何感想。

道理莫初都懂,他這樣的年紀,如果說情史一片空白才是不正常,以往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,一定各個都是溫柔優雅的淑女名媛,就她是個異類。

她比他小了八歲,這已是不可逾越的鴻溝,想想看,他成年的時候,她竟還在上小學。

即便如今雙雙都是都市森林的成年人,雖說棋逢對手,但年齡與背景的差異擺在這裏,能讓她自信的,只有年輕漂亮的外形。

從小被家裏寵大,溫柔懂事都是做給客人看的,只有對待最親的人,她才會不由自主地表現真實的一面。

可她越真,越害怕被覺得幼稚。

龔珩見她垂眼想著什麽,等她自己排遣片刻,往前兩步,屈膝半蹲在她身前。

他屈指刮刮她的鼻梁,溫柔笑道:“還生氣呢?來,張個嘴,我看看牙齒酸掉了沒有?”

他還作勢來扯她嘴唇,莫初躲了幾下,終於崩不住地笑了。

於是他真誠地說出發自肺腑的一句話:“我改變不了以前如何,但起碼能決定以後,相信我,以後的半輩子,我只屬於你。”

他的靠近,帶來沐浴後清爽的潮氣,人體自然的溫度很暖和,很幹凈。握著她的手抵在自己唇上,那雙眼睛,深邃清朗,註視她時,好過世上任何一個男人,值得珍惜。

莫初垂了垂眼,聲線回歸水一樣得柔和:“我困了。”

硝煙消散,雨聲還是淅瀝不休。

一天下來她是真的累到,幾乎是一閉眼就睡著了。

被子掖在脖子上,睡覺姿勢很乖,呼吸聲輕到幾乎沒有,無知無覺的樣子與剛才判若兩人。

他倒喜歡她鬧,是張牙舞爪,也是活色生香,與女人的小脾氣鬥智鬥勇,如同棘手的工作,卻比工作有趣味得多。

龔珩單手枕在腦後,極輕地嘖聲,不滿宴會負責人把他的套房安排在低樓層,雨落的聲音顯得聒噪,吵得他不能放松神經。

他捏著眉心輕輕按摩。

其實,哪裏怪無辜的雨,關心則亂,他是被萬鈞那通來電嚇得不輕。

女孩的頭發散在枕頭上,香氣清淡,枕邊多了個陪伴,猛一下不習慣,這味道聞多了,居然有安神香的作用,為他疏解神思。

他掀起上身往莫初臉頰親一口,好玩地捏捏她下巴,蹭著順滑的頭發終於閉眼睡了。

……

這一覺莫初睡得很熟,她很能睡懶覺,不定鬧鐘,自然睡醒的話總會到日上三竿。

鵝絨被窸窸窣窣地響,知覺提醒,濡濕的柔軟從肩頭下去,沿著脊梁從下至上,停在了耳垂,讓那裏陷進一片炙熱的沼澤。

莫初一下子醒透,身後的男人早已被工作日養成的生物鐘催醒,雖然他才只睡了五六個小時,但這不影響他身體的正常需求。

她總認為男人晨起的反應,只有在愛情小說裏才天天都有,陪他過的第一晚,這就趕上了。

柱狀的僵硬那樣滾燙,半夢半醒時,她可恥地認為,那是一塊剛剛打好的熱鐵,緊緊壓在她後面。

上面他也沒放過,耳朵已經被他吮吸玩弄得充血發燙。

她把臉往枕頭裏埋,“別鬧了,我要睡覺……”

龔珩喘著,打了主意要飽餐:“你睡你的,躺著就行。”

莫初又往被子裏躲,把頭都埋進去了。

他放任她躲,因為不受影響,人就在床上,是怎麽也躲不了的,他的手伸下來把她睡袍往上撩,猛然察覺下半身光溜溜的了,莫初翻一個身,探出頭要警告,發現他剛剛已躲進了被中。

接著她的腿就被分開,她看著被子下鼓起的那個人形,還不知要發生什麽,那片濕熱的沼澤突然就出現在了她最敏感的地方。

莫初渾身過電般得一顫,細膩的皮膚上,他的頭發、側臉、高挺的鼻梁、還有昨晚剛剛冒出的粗.硬胡茬,一起帶給她升上雲端的體驗。

她被掌著臀,下身像被釘子釘在床板上,他給的太霸道,她手去推他的腦袋,卻是抓緊了他的頭發,張口想罵他做個人,到嘴邊轉成難以克制的呻.吟。

身體和精神的壓力雙雙刺激著,莫初小死了幾回,墮落般得放棄了。

他達到目的,終於從下面出來,拉開抽屜取出他要用的東西,十來秒的準備時間裏,莫初抓著他的手臂催,“快……快一點。”

龔珩勾著唇笑,頭發掃在額上,濃黑的眉眼艷麗無邊了,並不溫柔地給她翻了個面兒,扶著自己從後面壓了進來。

床劇烈地震動,莫初感覺自己被壓得扁扁的,像三明治裏的一片芝士。

被背上的他和身下的床墊來回擠壓,床墊彈性很大,該表揚酒店的這張床,讓他十分盡興。

事實是她想得沒錯,他伏在她耳旁沈聲商量著:“待會兒做完了,我們研究研究這床墊什麽牌子,回頭給家裏也換一張,你說好不好?”

“換你個大、大頭鬼!”

“哪個頭?你說下面這個?”他惡劣地笑,牙齒撕扯著她的耳沿:“哦,是挺大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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